國安法實施下首場中港足球在日本決戰

「香港隊加油」

中華新聞通訊社/中華時報訊)7月27日,位於日本中部愛知縣的豐田競技場,高溫32度下,中國與香港的足球隊在東亞杯足球賽睽違3年再度交手。在經過90分鐘的熱戰後,最後中國靠著下半場香港防守上出現清球失誤,由譚龍在禁區補射一球入網,終場以1比0力克香港。

東亞盃足球賽香港隊對上日本隊一局大敗,賽前照慣例奏起雙方球隊國歌,但場上香港隊員幾乎無人開口跟唱,幾位球員更是低頭嘴巴緊閉,相關畫面傳到中國社群平台,觸動中國媒體和網民的敏感神經,紛紛留言抨擊「思想教育失敗」,疾呼應予以「嚴懲」,甚至還有網民建議該隊直接解散。

雖然香港目前實施國安法,但也許在年底的世界盃,或是未來的體育賽事,中港在體育上類似的意識形態對抗仍會持續。

這場於下午舉行的比賽,聚集了4000多名觀眾,但是多數球迷是為了等待晚上的日本隊與韓國隊的「宿敵對決」,中港球迷寥寥無幾。但其實,中國隊與香港隊的比賽,也是一種另類的「宿敵對決」。雖然隸屬同一個國家,但對此卻有著不一樣的認同。

位於南邊席上的座位,香港有不到10名的球迷,他們聲嘶力竭地高喊「We Are Hong Kong」,並且站在欄桿邊盡情地跳躍,展示香港旗。

「香港當地很久都沒辦法看比賽,(能來)特別興奮。換了總教練後的踢球模式也完全不同,願意去進攻,整體看上去很興奮」。來自日本九州,30歲的Ken,來日本工作一年半,專門存錢從九州來到中部愛知縣支持港隊。 Ken舉起「香港勁秋」的加油毛巾並高喊這四個字,並稱這就是「香港精神」。

「我剛剛放學就趕快來,我在香港就很支持港隊,所以在日本有機會一定要來」。從東京搭車過來,穿著香港隊球衣的30歲Denial,在現場公佈今天先發球員時,一個人不斷高呼每個香港球員的粵語名字,相當響亮。 「香港隊加油,永遠支持你們」。

觀眾席上的香港隊球迷

現場也有來自名古屋,年紀約50歲的Catherine,帶著小孩來支持香港隊,她說「香港隊很少有機會來這邊,聽到消息後就一定要過來」。

三年前的2019年12月,韓國南部海港城市釜山也曾舉辦東亞杯,當時就可許多港隊球迷在外高聲呼喊,除了「香港加油」等口號外,其中也有現在在香港已經列為禁止用語的「光復香港、時代革命」。

當時的香港球迷「半遊行」去釜山亞運會主競技場,並且持續高呼口號。也許是韓國官方有收到消息,因此香港球迷所攜帶的標語跟加油用具一度被韓國工作人員認為是「有危險」而擋下,雙方一度爆發口角。其中還有一名香港球迷高呼「別忘記你們國家30多年前也是禁止言論自由的」,讓韓方人員一度沉默。

然而後來,香港在2020年通過國安法後,包括在實施「國歌法」後,任何在場內對中國國歌的倒喝采都會被視為是「不愛國」,並且觸犯法律。因此,2019年的釜山中港戰,應該是至今最後一場還能現場聽到噓聲的比賽。

對於三年來的變化,這次來現場的香港球迷也較為低調,Ken表示「確實這幾年(氣氛)變得很不同了,畢竟也很久沒有去現場,可能要先找回(加油)感覺」。

Denial則說:「這三年也有疫情,都沒什麼比賽,很難說具體有什麼變化」至於國安法與國歌法實施,他則認為「基本在香港就一定有影響,在國外的話就不知道囉,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」。而事實上,當義勇軍進行曲演奏起來時,一位未受訪的香港球迷也是對筆者雙手一攤,略顯無奈。

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香港身上,當年反送中發生後不久,台灣和香港足球隊就在旺角大球場舉辦友誼賽,當時香港球迷對台灣旗鼓掌、再對義勇軍進行曲報以噓聲,隨後12月的東亞杯,香港球迷再度不遠千里前往韓國加油。

2021年東京奧運期間,只要有香港選手錶現優良,許多香港人都會聚集在商場大肆慶祝,同時也有人疑似在商場對中國選手倒喝采而遭到檢舉,類似的事件曾多次發生。

香港隊員幾乎無人開口跟唱中國國歌,中國網民紛紛留言大罵

19日在日本舉行的東亞盃足球賽賽前,中國國歌《義勇軍進行曲》響起時,香港球員低頭全程緊閉雙唇,引發中國網罵聲不斷,「愛國主義教育有待加強」、「不唱也得乖乖聽」,還評論港隊球員此舉缺乏國家與專業意識。

香港隊球員中只有鞠盈智1人開口輕唱,被中國網大讚「出淤泥而不染」。鞠盈智出生於遼寧大連,早年來到香港踢球,後來取得香港身分證,便以港隊身分出賽。

中國網以香港橄欖球隊2018年在法國馬賽英式橄欖球世界盃外圍賽齊唱國歌的表現為例,指稱他們代表中國出賽,唱國歌是理所當然,此為專業意識的展現;香港橄欖球隊大部分是由歸化香港的外國人組成,這些球員的中文並不流利,在國際賽場上仍然勉強跟唱,反倒是華人球員深諳中文,反而閉口不唱。

不過,也有網友持不同看法,指出沒有規定一定要唱國歌,不唱國歌並不表示反中,換作是自己,沒有氣氛也會不唱,但不代表不愛國。相較於先前的國際賽事,本次輿論風波算小,部分原因是中國網友早已習以為常,「愛唱不唱,老老實實就行了」、「隨他們便,別鬧事就行」。

「港中大戰」聲浪最高之際,非2015年世界盃亞洲區外圍賽莫屬,當時2014年「雨傘運動」甫落幕不久,中國足協暗諷港隊使用入籍球員、在海報上寫著「這支球隊有黃、黑、白皮膚的人,得防著點」,種族歧視意味濃厚。此外,上屆東亞盃正值香港「反送中」抗爭,香港隊球員輸給中國隊後,表情悲痛至極,中國網質疑:「難道要把中國當仇敵打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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